炸胡椒

    文\西南油气 袁东山

    知道我要回湖北扫墓，老婆千叮咛万嘱咐之后又特别要求我带一些炸胡椒回来，父母去世后，哥嫂都不会做，我便答应她去市场看看，如果有，就带一些回来，实话讲，我也好久没有吃了，怀念的狠。

    炸胡椒算是湖北地区的一道典型菜肴了。以前，秋天辣椒快要下市时，过剩的、已经卖不出价钱的辣椒吃不完，任其腐败坏掉丢之又可惜，当地人就会将把辣椒清洗干净并剁碎，和着家里的碎米，加入适量的食盐一起搅拌，然后密封在坛子里，经过大约半个月左右的自然发酵就可以取出使用，因为这种菜需要用较多的油来烹饪，湖北人又把辣椒叫做胡椒，所以就道特色的湖北美食就叫炸胡椒了。

    小的时候，每到秋天的时候，父母就会购买大大小小颜色不同的辣椒回来，我们兄弟三个就帮着这些辣椒一个一个的清洗干净，父母负责剁辣椒，剁辣椒的过程中一定要小心，因为一不注意飞溅的辣椒汁就会掉落在眼睛里，让人泪流满面，所以经常是母亲和我们兄弟三人轮番上阵，忙活一天后，一个个都是双眼通红。

    那时候家里条件不好，每年家里都要做好几坛子炸胡椒，作为餐桌上的主菜从秋天可以一直吃到来年的春天，做的时候也不舍得放太多的油，却是我童年中的美味佳肴。

    印象中，到了我上高中的时候，家里生活条件逐渐改善，已经不做那么多的炸胡椒了，但是每年也会惯例做一坛子的，炸胡椒也不再是餐桌上的主角了，母亲在做的时候也会放足足的油甚至还加入五花肉，虽然不是主菜，但是当炸胡椒端上桌子的时候，还是会在第一时间一扫而光。

    上了大学，每半年回一次家，每次回家，母亲都会换着花样的准备一日三餐。突然有天，我问母亲“家里有炸胡椒吗？”，母亲说“现在谁还做炸胡椒了，以前是没办法，现在生活条件好，各种新鲜的菜还吃不过来呢”。

    母亲看我喜欢吃，每年又开始亲手做一些炸胡椒，她会精选当季的最好的辣椒细细剁碎，家里没有碎米，就把饱满的大米捣碎，如处理一件工艺品似的，精心地做上两三个罐头瓶的炸胡椒，像宝贝一样的放在冰箱里，每年等着我回来吃。

    参加工作以后，回家的机会更少，每年一到秋天，母亲就会打电话过来“今年又做了一些炸胡椒，什么时候回来吃呀？”

    现在，已经没有机会吃到母亲做的炸胡椒了，每年回去扫墓的时候都会在市场上买一些带回来，用母亲教我的烹饪方法做上一盘，此时思念不用跨越千山万水，它就在我的身边、我的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