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阳石油 吴迪
我从小就爱吃丝瓜,或丝瓜炒鸡蛋,或丝瓜鸡蛋汤都是我极爱吃的。丝瓜易种易活,生命力十分顽强。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家门前空地上,搭建了一个丝瓜棚。
每年开春后,在棚子跟前松土、点种、浇水、施肥。不久,嫩绿的丝瓜苗破土而出,在阳光雨露下悄然成长。分枝卷须一圈一圈地紧紧绕捆在棚架竹竿上,藤蔓不知不觉间渐渐攀附、爬满了整个棚架。
茎蔓繁茂,绿叶密布,生机勃勃。盛夏酷暑,烈日炎炎,家里闷热难熬,连个电风扇也没有。爷爷、奶奶忙完农活,干完家务,一有空闲就坐在浓绿荫凉的丝瓜棚里避暑乘凉。
我也常去那里,喜欢坐在小凳子上,听奶奶讲故事。夜晚,爷爷在丝瓜棚里搭了个木板床,铺上凉席,让我躺下纳凉、睡觉。
奶奶坐在一旁,不停地挥动扇子,替我驱赶蚊子。清风习习,凉爽极了。不一会,我就睡着了。夜深了,爷爷将我抱到房里床上,放下蚊帐,然后回到自己房间休憩。此情此景,深深印在我的脑海里,至今难以忘怀。
开花结瓜季节,棚架上垂吊下一个个大大小小、翠绿鲜嫩的丝瓜,想炒菜吃时随手去摘两三个新鲜丝瓜。奶奶的拿手好菜丝瓜炒鸡蛋和丝瓜鸡蛋汤,清香绵甜,好吃极了,天天吃也吃不够。可是,丝瓜长得太多了,怎么吃也吃不完。农村里几乎家家户户种有丝瓜,送人都送不出去。
眼睁睁地看着丝瓜渐渐干枯,也不觉得惋惜。秋天,丝瓜藤蔓逐渐枯萎,绿叶变黄,随风飘落。
爷爷将枯干的丝瓜藤连根拔起,堆放在柴草屋里,用来煮饭烧水。奶奶将老丝瓜里的籽粒取出来,存放好,来年当种子。干枯的老丝瓜里面的网状纤维称丝瓜络,也可拿来刷锅洗碗,柔软雪白的丝瓜刷起锅来比钢丝球好用得多,或者两头系着绳子,用来擦背洗澡。
长大以后有了自己的小院,也开始种丝瓜。并不完全是吃的需要,感觉里,种点菜似乎才是过日子的来头。春天来了,在窗下种了两棵牵牛,靠西墙边点下几棵丝瓜。在墙上钉上钉子,钉子上系上绳子,引导着牵牛环绕着窗户向上爬行,专门用竹竿给丝瓜搭了架。
很认真地给瓜和花施上肥,到了春暖花开之时,它们就争恐后地钻出地面。只要给它们一点阳光,给它们一点雨露,它们就会随遇而安,不断地分蘖长叶,伸枝放藤。杆分枝,枝分藤,藤分蔓,一墩丝瓜要不多时就变成一张纲举目张的网。网洒在院墙上,院墙变绿;网搭在院棚上,棚下摇晃着一块块绿荫;网爬在树上,树渐渐变成绿色的宝塔。
造化的神奇,真得让人们感叹,它能让丝瓜年年花开;也能让人们触景生情,把躲在记忆深处的景象再勾引出来,重温往日生活的温馨。
只是,那种刚参加工作时的激情,同事间融洽的气氛;那种紧张的工作之余,亲手侍弄一下易种易活的瓜豆,享受一下看丝瓜爬蔓、花朵随风摆动的随意;那种忙中偷闲和自然打成一片的乐趣,已经很难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