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舟山石油 李颖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近老会想到奶奶做的鱼丸。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生为在海边长大的奶奶自是会烹饪各式海鱼。无论是清蒸、白灼、炖汤，抑或是烤制、酱渍、爆炒，奶奶都游刃有余，是制作海鲜的能手。对童年的我而言，来自海里的香味儿，就是奶奶的芳香。其中，我最钟情的就是奶奶做的鱼丸。

　　奶奶总会在做鱼丸的当天提着篮子去附近的菜场转悠，看一下鱼鳃的颜色，瞧瞧鱼眼睛是否贼亮，摸摸鱼肉的紧实度，慢慢地转上几圈，反复挑选，货比三家，却丝毫不觉得厌烦，只为了最后挑选出两三条新鲜的马鲛鱼。每次看到奶奶拎着鱼回来，我们几个小孩都特别开心，又可以吃到美味的鱼丸啦。

　　接着，奶奶就开始忙活起来了。她先麻利地剖好鱼，去鳞、去皮、去腮，反反复复把鱼清洗干净。奶奶的片鱼技术早已炉火纯青，鱼片如玉芙蓉般从手掌心变出来，而后用勺子将鱼肉切片反复刮茸，再将这些刮好的鱼茸剁碎，并用刀背在墩子上锤，最后均匀拌入姜片、葱末、酒水、鸡蛋，地瓜粉，不断地搅打揉搓。

　　急不可耐的我，握着汤勺，坐在桌前，眼巴巴地望着奶奶将鱼肉捏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放入冷水中浸泡。奶奶告诉我们说：在冷水里多浸泡一会，鱼丸才会更有嚼劲。最后一道工序就是把鱼丸放入锅中，中小火烧开，等到它们一个个都探出可爱的小脑袋便预示着大功告成了。

　　热腾腾的清汤鱼丸，佐以胡椒粉香醋，撒上嫩嫩的葱花，诱人的鱼香味迎面扑来，早已让我垂涎欲滴，真想马上大快朵颐一番。奶奶看着我们笑，不断提醒：“小心烫，小心烫，快吹吹，快吹吹。”我对奶奶的话语置若罔闻，迫不及待地舀起几颗鱼丸往嘴里送，刚出炉的鱼丸烫得我舌头发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使劲呼呼吹气。

　　一颗颗圆滚滚、白嫩嫩的丸子，洁白晶亮，很有嚼劲，味道鲜美。吃奶奶做的鱼丸，是陪伴我长大的日常。而今，离开了家乡在外工作，莫名的想起奶奶的鱼丸，怀着期望去街头的店铺里，然而买到的鱼丸不是淀粉口感很重，就是有着很重的调味剂，少了令人惊艳的绵密口感，怎么也找不到奶奶当年做的感觉了。

　　岁月流逝，奶奶年事已高，眼睛已经模糊看不见东西，耳朵也听不到讲话的声音，再也无力做出当初令我们百吃不厌的鱼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