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
来源:中国石化新闻网
时间:2021-11-25 15:10
记忆中,姥爷家大门是棕褐色的木门。打从我的父辈就立在这了,围墙、房屋更新换代几次,它却留了下来,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
房屋的宽敞显得木门矮、小、窄,但它迎面的却是一片宽阔田野,时而绿意盎然,时而金黄灿灿。
理应说大门应该是家里的门面,必须得撑起来。但是两扇开的木门,当陈旧褪色的门神、对联在年末被撕下的时候,再抹上一层浆糊,小心翼翼贴上崭新喜庆的对联、门神,焕然一新,在两旁迎客松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高大。
小时候,家里的大人们进出姥爷家大门,都要身子微微一躬,低下头。姥爷说:“弯腰好啊,才能谨记谦卑!”那时毕竟年幼,不懂什么谦卑,大人眼中低矮的木门在我眼里实属高大。
每到傍晚,天渐渐暗下,姥爷便蹒跚着身子将木门合上,把门栓插入栓口。我站在房檐下,眼看木门将一片黑夜抵挡在门外,门缝中似乎有黑暗涌入,然后消散在屋内的白炽灯光下。木门静默地杵在那,像缄默不言的守卫,守护一屋安宁。
第二天天拂晓时,睡意朦胧的我揉着眼起床,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晨间的水汽。我蹲在压水井旁洗漱,只见姥爷握住木栓将木门拉开,一股乡村清香被卷了进来,一抹金光透过门缝,将我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这扇木门,似乎是将所有的光明都纳入屋内,又将所有的黑暗都拒之门外,无畏无惧地做一位勇者,守护我们。
后来,家里修建了新房,我也去往远方求学、工作。有一次回到乡村,绕到老屋前,走近想去推开木门,发现几丝蜘蛛网攀附在上面,那一瞬间,我意识到,木门老了,它似乎是不敢出声言语,毅然决然守护着老屋,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它的腐朽。
站立片刻,打开铁锁,悠长的“吱”声响,似乎是木门活动筋骨的声音,于是眼前的一片稻香、炊烟、清风卷了进去。
老木门开了。(西南油气 朱玲)
(责任编辑:卢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