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碧绿的红薯秧,绿白色的三白瓜,还有形状不一的甜瓜,你不会想到这里两年前还是不毛之地。在父母的指导下,我在加油站后院贫瘠的土地经营着自己的菜园。
将菜园子打造成如今的模样,绝非一朝一夕之功,个中艰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农谚云:人哄地一时,地哄人一年。我将拉来的羊粪均匀地撒到地表,一䦆头一䦆头刨,一锨一锨翻地,从地下刨出来的砖头瓦块、水泥石头被堆在墙脚下,足可以装满三轮车。
清明前后,种瓜点豆。母亲种了甜瓜、三白瓜、西瓜和菜瓜,又种了六株西红柿,两棵空心菜,三株“茴香”......为了节约土地,将南瓜、冬瓜点种在角落里。
母亲要挖掉老宅内的草莓,馋嘴的我央求她移来数株。担心果实紧贴地面遭虫害,便给它起了垄。草莓移来时已经绽放出白色的花蕾,甚至带着些许青果,母亲一直担心无法成活。我电话向有经验的岳父咨询,答复说有当年结果的可能。
五月里阴雨连绵,三婶培育的葱苗未能售完,在村里吆喝着送人。我开沟松土,坐上底肥,母亲将从三婶处讨来的葱苗一株株栽好,随后覆土、灌溉。由于地势不平,我又懒得灌溉,幼苗期雨水少得可怜,长势便不大好。在父母的催促下,我才不情愿地浇了一两遍,余下的便听天由命,任由大葱自我发挥了。
我钟情的是瓜类,隔三岔五给它们浇水除草。看着瓜苗一天天长大,开了黄色的小花,从花下结出绿色的纤细的果实,再眼巴巴地看着它们一天天膨胀,褪掉满身的绒毛,由嫩绿变得墨绿,再变得浅绿,甚至有了淡淡的香味。近水楼台先得月,我和员工尝了鲜。给加油站配送油品的罐车司机兴冲冲地窜入瓜地里饕餮一番。
几株西红柿结果倒不少,无奈本人不会打叉和喷药,刚好父母那段时间也没来指导,大部分让虫子饱了口福。两株圣女果倒还差强人意,果实累累,却皮厚味淡,入不了员工的法眼。
西瓜结了两三个,小得可怜,味道堪与夏宝西瓜媲美。初时长势不好的三白瓜,不动声色地扩张地盘,将瓜儿隐藏在绿叶中,两株匍匐到南墙根的瓜蔓,由于叶片较少,结出的果实最为抢眼。
那些瓜起初是葫芦状的,头大尾小,如动画片中的大头儿子,随着时间推移,蒂部不断膨大,逐渐变为椭圆形。白籽白皮白瓤的三白瓜,以前是朝廷的贡品,据说寒冬腊月里食用有益养生,我特意留下两只。
菜瓜产量太高,父母卖菜时捎带着换点菜种钱,再给亲戚们送些。妹妹拿走几枚瓜炒菜时,发现瓤是黄的,以为坏了随手丢弃。那天我摘了一只软趴趴的瓜,淘洗时不慎开了膛,那瓤竟不是通常的淡绿色,还散发着较浓的香味。我尝试着吃,竟是甜瓜的味道。与父母闲聊中提起,才知晓妹妹扔瓜的囧事,懵懂之中我们已将10余枚甜瓜当做菜瓜销售,或者送人。
空心菜主要是做涮锅用的,嫩叶亦可炒食,员工嫌麻烦,不大采摘,爱人偶尔摘些拿回城去。老的枝叶便枝枝蔓蔓地疯长,窜入韭菜、甜瓜和小葱中,开出了白色的喇叭状的花。那种“茴香”——后来打听到它的名字叫“荆芥”,做凉菜时,切些嫩叶掺进去,香味浓郁,甚是鲜美。
长势喜人的红薯,毁在一场早雪之后。颗粒无收的还有冬瓜。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我种的菜不如意者仅一二,相比之下,我还是赚到了,不禁莞尔。(河津石油 柴小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