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夏天,那时候疫情还没来。一个决定,或是躁动,或是无奈,命运的马车悄然驶离了原定轨道,将我带向另一片天地。
别了父母妻女,我登上前往乌干达的飞机。狭窄嘈杂的机舱内,或透过舷窗看云海高山、大地纵横,或昏昏沉沉、半睡半醒,十二小时的航程,倏然而逝。
飞机掠湖而过,落于湖畔机场。踏在坚实的土地上,身处异域人群中,终于确信离别的真实,压抑着的兴奋感开始蔓延。
送我们去营地的车穿过拥堵的城市街道,飞驰在乡野山间,车窗外满是新奇,天蓝如洗,群山苍翠,豁然开朗。半晌后,终于见到了那片营地院落,绿野之中,沼泽之邻,山腰之上,裸露着的红色土地让它尤为显眼。
老旧的大门,如耄耋蹒跚,缓缓退向两侧,皮卡穿梭而过,卷起尘土,径直驶向营地高处。爬上一个不大的坡,又一道栅栏门,整齐干净的小院闯进视野。呵!顶着茅草的房舍,草地点缀于院落,小路穿插而行,零落的香蕉树,树荫下的凉亭,原木为桌,树墩为凳……各种细节契合着憧憬中的乡野生活,亲切、温馨感涌上心头。我想,我定是喜欢上了这里,起码是这个小院。
夜幕降临,回营地的车辆带来短暂的喧嚣,又很快归于沉寂。仰望,原来已是漫天繁星,见那横亘宇宙的星河,浩瀚缥缈,不禁迷失其中。又见周围荧光闪烁,疑是星辰下凡,细想,竟是流萤起舞戏人间。
徜徉中,忽闻众鸟喧啼。不婉转,但清脆,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待意识归来,晨曦已至,透过清冷的雾霭,散在树冠上,群鸟嬉戏于其中,又像在追逐这淡淡微光。在更远处的一棵孤树上,休憩着三只皇冠鸟。鸟如其名,头顶羽毛似若皇冠,高贵而忠贞。对鸟耳鬓厮磨,好不恩爱,单鸟引吭泣鸣,如咽如诉,也许它的伴侣已消逝在这方天地。
很快太阳高高挂起,驱散晨雾,将温暖送到各个角落。中午时分,很是燥热,阴凉处却是非常凉爽。坐于小亭,清风徐来,惜未能煮茗而饮,不然定叫神仙艳羡。
燥热后,狂风骤起,乌云滚滚,雷声乍响,暴雨如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多时,便是云去阳光来,一道彩虹跨越天际。远方群山间寒烟袅袅,遐想着莫不是某仙子飘然而至,正流连于群山间。
山野小居,悠悠然,忘却了岁月。( 邱怀超 杨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