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了几天假回到阔别多年的家乡,白墙绿瓦的村庄坐落在碧空晴阳下,仍旧洋溢着独有的那份澄静和闲适,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想来记忆应该没有撒谎,大抵是因为时过境迁了吧。
刚好巧遇同样回家的朋友。我们从小学就是同一个班级,认识了二十多个年头。午饭过后,我们相约去散散步。来到了一片田间,正午的阳光从高空倾泻下来,笼罩着整个村庄和远处连绵起伏的山。眼前的朋友仿佛被裹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成年后的他圆润了不少,恍惚间,记忆深处稚嫩而青涩的他若隐若现。
不远处就是他家的一片小水田,阶梯式的排列,田里的水快干枯了,只有当头的那片还有浅浅的水储着,田里已经很久没种庄稼,仿佛为了衬这人烟日渐稀少的村庄。我们慢慢踱步过去,尚未被搅浑的水在阳光照耀下清澈见底,水下松散的泥滋养着的一簇簇不知名的植物顶着露珠在水面冒出了头,草茎上有黏黏的,类似苔的生物漂浮着,那都是大自然所馈赠的,洁净而坚韧的生命力。
下一个阶梯的那盏水田,田埂松软,已经坍塌了一段。那副光景是由于村里人都外出务工,而被疏于管理。想起小时候走过的田埂,质地硬实,踩着也踏实,那些常受踩踏的部位光秃秃的,可以看见被阳光日复一日照射后的泥土本色,只有边缘会有几株草芽怯生生地冒出头来。
意外的在崩了堤的田里看到几条鱼,其中一条鱼比较大,而水已经很浅很浅,不足以覆盖它的辈脊,长期受到日照的脊部变得干瘪,甚至有微微变色。我轻易就抓到了它,把它移到了水尚且够的田里。还陆续搬运了一些小鱼儿,那些幼崽在手心翻滚后冲洗重新跃入水中,延续生命。
我抓着一条又一条大大小小的鱼放入水里,时光一点点地流逝,直到我抵达次日清晨。朋友、村庄、田埂、鱼呢,他们呀,如同梦醒后的生活里,不见了身影。
原来我们长大了,奔赴前程,也终究分离。(塔河炼化 康干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