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又是一个寒冷的周末。最低气温-4℃,水温6.9℃。我从冰冷的泳池中爬起来,一路连滚带爬跑回家。
一进家门,就闻到桂花酒酿的甜香。母亲为我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酒酿圆子,上面漂浮着一层糖桂花,散发着幽幽的香气。我迫不及待地开始狼吞虎咽。一颗颗小圆子软糯劲道,一粒粒酒酿醇香甘甜,略带一丝丝酸,绵柔的酸和甘洌的甜在唇齿间交错缠绕,悄然生香,沁人心脾。我一口气喝完,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太好吃了!又香又甜又糯!”母亲在一旁,劝我慢慢喝,不着急。她哪知道,我冬泳过后冰冷的身体急需这样一碗热气腾腾的圆子,不仅熨帖了我的胃,还温暖了我的心。
母亲知道我的喜好,每年都会在秋风刮过后,到小区的桂花树下摘桂花。有一次我提早下班,正好看见她在楼下的桂花树下摘桂花。她年纪大了,动作不太灵活,脚步也有点轻。她仰着头,缓缓地托着一把打开的伞,伞柄朝上,用伞柄轻轻碰一下树枝,树枝上的桂花便纷纷扬扬地落到伞里面。有几朵黄色的桂花调皮地落在母亲的白发上,像是母亲年轻时戴的发髻。我看着这幅画面,微微出神,眼眶氤氲。小幸福就是这么突如其来,不期而至。
母亲小心翼翼地把摘下的桂花择干净,晾干,用白砂糖腌渍,压实,密密地封在玻璃瓶里。每次做酒酿圆子羹或汤圆时,放上一小勺,便满屋散发着桂花清清淡淡的香气,萦绕鼻端。
每年冬至前,母亲都会亲手做许多汤圆和小圆子。她用手把糯米粉捏成一颗颗剂子,大的剂子包上芝麻猪油馅,做成汤圆。小的剂子搓成小圆子。汤圆和小圆子分盛在两个白瓷盘里,一个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玉雪可爱。
母亲还自己做酒酿。她把蒸好的糯米饭晾凉,盛在一个大碗里,拌上适量甜酒曲,洒上一些凉开水,然后盖上盖子,用棉被紧紧密密地包裹起来。放置了三天后,打开盖子,一股香甜浓郁的酒气扑鼻而来,让人垂涎欲滴。
母亲有时候还会磕一个鸡蛋,用筷子搅拌打散,浇到酒酿圆子里。白的圆子,黄的蛋丝,口感更丰富,色泽更鲜艳,往往让我胃口大开,风卷残云。我一边吃,一边想,只用一些最普通的糯米、糯米粉做原料,就能做出如此美味的吃食。劳动人民的智慧真是无边无际。
冬日里的酒酿圆子,驱散寒冷,带来暖意,是我对冬天最美好的记忆。期盼下雪的冬日,能吃到母亲做的酒酿圆子,久一点,再久一点。 (镇海炼化 章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