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春节格外早,天气也格外好,大年二十九,迎着冬日的暖阳,我和丈夫一路欢歌,雀跃着驱车回到了老家。老家的小院老早就打开了大门,爷爷奶奶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刚停稳,我飞速跳下车,奔向了院子东南角的那棵橘子树。果不其然,十几颗圆滚滚的橘子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几年前,家里的老人嫌院子空旷,种了桃树、梨树、橘子树和葡萄藤,整个院子一下子变得郁郁葱葱的,其中属桃树长得最好,初春看桃花、仲夏吃桃子,好不快活。这棵橘子树一直就瘦瘦矮矮的,深秋结几颗干瘪的橘子。时光流逝,家中的孩子们一年难得回来几天,两位老人的身体也大不如前,浇水、除草、施肥的工作便渐渐没了人做。谁知那橘树竟悄悄长成了我踮脚也摘不到的高度,每年结的橘子竟也挂满了枝头。秋季是橘子成熟的季节,十几斤橘子老人们吃不完,邻里邻居地送去了一大半,却总要留下十几颗在枝头挂着。奶奶说这是特意留给我们孙辈们摘着玩的,她怕我们离开了繁华的都市,来到了这没网络没游乐场的农村,觉得无聊。第一次听到这话的我竟觉得眼眶有点热热的。
我总是觉得故乡的年味越来越淡了,仔细想来,可能是我对于快乐的阈值越来越高了。小时候,一颗小小的烟花,田间地头发现的乡野美食,手工制作的灯笼,大年初一和小伙伴们走街串巷,这都足以让我兴奋快乐很久。小时候,老家只有土坯房,只有3个房间要住下9口人,我和堂姐挤在奶奶床上,拥挤却温馨。一放寒假就要奔回老家,庄稼地、乡间道到处乱窜,小孩子的胃仿佛是个无底洞,田里的水萝卜、路边的野果都要放嘴里尝一尝。小孩子的精神头也是拉满的,山坡上的牛、院子里的鸡、村子里的土狗都要追着赶着、笑着闹着。我最爱的就是听老一辈们拉家常,虽说他们口中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邻里乡亲的家长里短我也听得津津有味。而现在的春节只剩下热闹的电视声,早早进入睡眠的老人们,低头玩手机的孩子们和厨房里忙碌的大人。
“快来摘点橘子!”丈夫拿着一把梯子冲了过来。“今年买了好多烟花,加特林、水母、火箭还有仙女棒,城市里不让放,咱在老家就放个够!”听到这话,我也来了兴致,是啊,好多年没放烟花了,今年的年味咱再把它找回来!(江汉油田 曹梦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