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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棵臭椿树

2025-06-26 来源:中国石化报

崔向珍

街心公园有一棵蓊郁的臭椿树,阔大的绿荫遮蔽着地面,在赤日炎炎的夏天,酿一汪诱人的清凉。也许是对臭椿树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吧,我常在清晨或黄昏到这里散步,或是坐在绿色的长椅上看孩子嬉戏,心中有一种甜丝丝的味道。

故乡的院子很大,没有围墙,也没有篱笆。院子东边邻着小路有一棵臭椿树,院子中间有一棵杏树,院子西边拐过西墙有两棵香椿树、三棵刺槐树。院子里还有很多榆树,多到我数不过来。

每年春天,最早开花的是杏树。一树白烟香雾,引得蜂蝶翩飞,热闹,好看。待到三两场细雨飘过,满树杏花红艳凋落,青玉石般的小杏子挂满枝头,相思红豆似的榆树花也开了,一粒一粒,安安静静,仿佛只为结果而来。待到密密麻麻的榆树花凋落,碧绿的榆钱满树摇铃的时候,刺槐树开花了,累累坠坠的花朵,压弯了树枝,如白云朵朵,香气馥郁,摄人心魄。

杏树花不能吃,但是能够结出杏果,我喜欢;榆树花不起眼,但是能够结出香甜的榆钱儿,我喜欢;刺槐花好看,能生吃,还能裹点面粉蒸熟了吃,我喜欢;香椿树春天不开花,但是有鲜嫩的椿芽可以吃,我喜欢。

那棵臭椿树虽然长得笔直挺拔,也能开花结果,但是都不能吃,叶子还有臭味,我很不喜欢。6岁那年的春天,我气呼呼地跟父亲说:“这棵臭椿树这么臭,难闻死了,啥用也没有,种它干啥?”父亲没有马上回答我,而是抬手指着高高的树冠说:“你看看那些树叶好看吗?”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我努力看向臭椿树的树冠,那些紫红的叶片,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好看倒是好看,味道太臭了,有还不如没有。”我皱着眉头嘟囔。父亲看着我的表情笑了说:“你看看这树干又粗又直,将来给你打张桌子,结实得很,能用很多年呢。”将来的事我现在看不见,桌子我现在也看不见,反正眼前的臭椿树除了臭味就是臭味,啥用也没有。面对我的固执,父亲并不生气,他乐呵呵地说臭点挺好的,熏着你,长得快。

很快到了夏天,一院子的树都绿油油的,数不清的知了躲在树影里嘶鸣如雨。我家的两间茅草屋里热得像蒸笼,院子里的树荫下都种着蔬菜,只有靠着小路的臭椿树下闲着一片阴凉。母亲把草垫子铺在树荫下,让我躺在草垫子上看小人书。看书看得久了,我就仰脸看天。臭椿树的叶片太繁茂了,把头顶上的天空遮挡得严严实实。我只看见几穗晚开的花朵,白色的,细小散碎,点缀在绿叶间,还挺好看。我瞅着臭椿树的花朵看了半天,再看看身边的大片绿荫,好像不那么讨厌这棵臭椿树了。

这棵臭椿树上有一个很大的喜鹊窝。冬天树叶落尽的时候,喜鹊窝特别显眼。两只花喜鹊每天站在枝头叫喳喳的时候,母亲就很高兴。我问母亲院子里那么多树,喜鹊为啥要在臭椿树上搭窝。母亲说因为臭椿树高大结实,喜鹊才会选择在那里搭窝的。听完母亲的回答,我抬头看看院子里的那些树,确实,臭椿树比它们都高出一大截呢。这棵树能搭喜鹊窝,喜鹊的叫声能让母亲高兴,嗯,它也算是有点用处了吧。

1981年的冬天,我们搬家了,父亲找木匠用这棵粗壮的臭椿树做了一张方方正正的桌子,桌面光滑,桌腿结实。我们一家人围坐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我常常想起这棵臭椿树,想起那个种满了树木和蔬菜的院子。我们兄妹四个围着桌子写作业的时候,我也常常想起这棵臭椿树,想起它笔直挺拔的树干和蘑菇状的树冠,想起在那片阔大的树荫遮蔽下,幸福快乐的童年。

(作者来自胜利油田)      

(责任编辑:刘小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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