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 伟
每年交上腊月，天清地冷岁寒，中天公寓的食堂总会比平时新添一种面食。一大锅面，看上去黏黏稠稠又色彩斑斓，汤和面两两相浓，名曰“糊涂面”。
品尝糊涂面，是一种纯粹的享受。
糊涂面，是中天合创成立之初的创业者带到图克小镇的。原是河南地区一道特色的地方美食和民间小吃。早些年是穷苦百姓的一碗救命饭，水患、灾荒饥馑年间，食之以求果腹。再食者，暖胃饱腹舒心，浑身自在有劲。后来，听河南同事说起，“每个河南人心中都有一碗糊涂面，有多少个河南人就有多少种糊涂面”。简简单单的一锅面，百人百种做法，但都是菜汤面不分家。其余各凭喜好，粗细搭配，荤素兼有，常吃常新。
公寓食堂有好几家餐饮供应窗口，凉拌热炒干煸时蔬、清蒸红烧油炸肉食，各种特色小吃和面食应有尽有，极大满足了不同地域职工的味蕾，犹如食味江湖。而糊涂面，只此一家，纯素的食材，只卖3块钱一碗，价格公道、实惠亲民；员工及家属，想吃的人自舀自调、自给自足，热火烫嘴，熨帖味蕾。
饭后，和食堂的面点师傅聊及此面做法，师傅颇为自信得意，眉开眼笑地娓娓道来。他是地道的河南人，把糊涂面叫“hu du”面，而不叫“hu tu”面。一锅糊涂面看似简单且随意，实则大有乾坤，要做好可不能稀里糊涂，要用心和技巧，每一种食材的放入时间、火候的掌握，都影响着最终的味道。
多种食材巧妙搭配，做法更有讲究：提前泡好的花生米、黄豆粒冷水下锅滚煮，一碗玉米面加清水搅拌成玉米糊；当锅内的花生米、黄豆粒生香时，玉米糊便可以下锅，搅拌不粘锅底。金黄的玉米糊越煮越香、越熬越稠，根据稀稠不同的吃法，面随时可以下锅。手工擀切的面条软硬薄厚宽窄恰到好处，双手轻轻抖动摊撒，面条一根根飞入锅中，随之上下翻滚逐浪。这时，各种配菜便也跟着入锅了，油炸过的豆腐丁、南瓜丁、胡萝卜丁，切丝的黄花菜、芹菜、豆角……想吃啥，就放啥，丰俭由己。
接下来，其余的几道工序也必不可少。面熟之际撒入菠菜叶、油菜叶等绿色的菜叶小段，还有蒜苗、香菜末提味增香。一勺热油炸过八角、茴香、葱花、蒜瓣后，泼在一锅咕嘟、咕嘟的糊涂面上，只听嗞啦一声，香味一下子窜了出来。最后，撒入盐、鸡精、十三香等调料，充分搅拌，一锅面汤汁互融，扑鼻的浓香瞬间勾起了众人的食欲。
一碗热气腾腾的糊涂面端上桌，再配上几小勺油泼辣子，香而不辣。先喝一口汤，浓郁醇厚。拿起筷子，轻轻搅拌，每一根面条都裹满了浓稠的汤汁，送一口到嘴里，面条的爽滑、汤汁的香浓、配菜的爽脆，在舌尖上完美融合。吃这碗面，得沿着碗边蚕食，一口一口吸溜、呼噜，每一口都可口香甜。细细品味，脆的、糯的、酥的、稠的，一锅面包容万般食材，口感却又如此分明，余味悠长，令人欢喜。
尤其是寒冷的冬日，下班时分天幕已启，人也早已饥肠辘辘。通勤车抵达公寓后，疾步到食堂舀满一碗糊涂面，就图这个新鲜热乎劲儿。面入口内，才觉心安。一碗面吃得人浑身冒汗，特别过瘾，一天的疲劳也烟消云散。每一个黄昏，每一碗面，都能感受到那份简单而真实的幸福，至真至味至暖。
曾有一副对联赞美糊涂面：“汤可糊汁可糊，面不能糊；碗能涂筷能涂，面不能涂。”横批，“难得糊涂”。听着似乎有些“糊涂”，细品之下一点儿也不糊涂，仿佛蕴含着生活的大智慧和乐观的处世之道，读之回味无穷。
人生在世，就得像这碗糊涂面，容得下万人万物，也经得起岁月的熬煮，活得朴实热情自在。身处化工生产一线，工作学习便要踏踏实实，糊涂不得；做人做事更要清清白白，容不得半点糊涂。
为人处世，难得糊涂，更难得不糊涂。
（作者来自中天合创）
（责任编辑：刘小溪 ）
